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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2011）年台灣發生有史以來最嚴重的食品污染事件，不法商人違法添加塑化劑於食品添加劑-起雲劑-中，進而污染各種食品，截至目前為止已知受污染的食品高達800餘項，受影響的廠商有400餘家，究竟什麼是起雲劑？什麼是塑化劑？對人體的健康危害為何？又該如何預防？
起雲劑是一種合法的食品添加物，可幫助食品的乳化，常添加在運動飲料、果汁、果凍及優酪或檸檬果汁粉末等食品。通常是由阿拉伯膠、乳化劑、精製食品級棕櫚油及多種食品添加物混合製成。合法的起雲劑不會含有塑化劑，但不肖業者為降低成本，以鄰苯二甲酸二(2-乙基己基)酯(Di-2-ethylhexyl
phthalate, DEHP)和鄰苯二甲酸二異壬酯(diisononyl
phthalate, DINP)取代合法精製棕櫚油。
塑化劑種類多達上百種，而鄰苯二甲酸酯(Phthalate
esters, PAEs)是最常用的塑化劑。塑化劑是塑膠製品成型時的添加物，可以增加塑膠的彈性、柔軟性和延展性，亦可作為定香劑，添加於香水、化妝品及個人保養品中，人類使用它的歷史已經超過五十年。目前在台灣之鄰苯二甲酸酯用量以鄰苯二甲酸二(2-乙基己基)酯(Di-2-ethylhexyl
phthalate, DEHP)最高、鄰苯二甲酸二丁酯(Di-n-butyl phthalate, DBP)次之，其他如鄰苯二甲酸二甲酯(Di-methyl
phthalate, DMP)、鄰苯二甲酸二乙酯(Di-ethyl phthalate, DEP)、鄰苯二甲酸二(丁基苯基)酯(Butyl
benzyl phthalate, BBP)、鄰苯二甲酸二辛酯(Di-n-octyl phthalate, DnOP)、鄰苯二甲酸二異壬酯(diisononyl
phthalate, DINP)、鄰苯二甲酸二異癸酯(di-isodecyl phthalate, DIDP)等較少使用，而DEHP、DBP、DEP、DMP亦可用為定香劑。各種塑化劑的主要用途如表1所示。
塑化劑可能在塑膠產品或香水、化妝品及個人清潔保養品的製造、使用及廢棄的過程中，因加熱、磨損或逸散而釋放到環境。人類通常透過飲食、呼吸或皮膚接觸而暴露塑化劑，其中以飲食為主(約佔70％以上)；其他如使用化妝品、個人衛生用品、醫療行為等，也是暴露來源。研究已知PAEs塑化劑會經由食品外包裝的塑膠包材或容器滲出而污染食物，尤其塑膠包材或容器在微波、蒸煮加熱或食物油脂含量較高時，更易滲出而污染食物。研究也顯示電纜線塑膠外皮為室內環境中DEHP產生來源，隨著電纜線使用時溫度上升，DEHP逸散濃度隨之增加；而保鮮膜或塑膠容器經微波加熱後會有大量DEHP的釋出，不僅污染食物，亦會逸散於空氣中，冷凝後吸附於室內灰塵。
PAEs塑化劑可經由呼吸、食入及皮膚吸收進入人體，長期高劑量暴露下具有干擾內分泌系統之環境荷爾蒙效應。以DEHP為例，動物致癌證據充分，人類致癌性證據不足，國際癌症研究中心(IARC)將DEHP歸類為第2B級致癌物質。此外，根據國內外有限的人類流行病學研究結果，並參考DEHP對於動物的可能影響，DEHP高劑量暴露對人體的主要風險為生殖毒性，特別是對男性胎兒及男童的影響，可能產生精子減少、生殖器短小、隱睪症及青春期產生男性女乳症，而在女童可能引發性早熟，使第二性徵提早於2-8歲出現。
表1 六種鄰苯二甲酸酯類的主要應用產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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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E |
主要應用產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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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BP |
主要用於乳膠接合劑(latex adhesive)、纖維塑膠(cellulose
plastic)、染料的溶劑、PVC的塑化劑、體香劑、美髮藥品、指甲油、香水、印刷用油墨、醫療用品(PVC假牙)、玩具、浴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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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BP |
大量使用於乙烯地板(vinyl tile)、食物運送帶(food
conveyor belt)、地毯(carpet tile)、人造皮革(artificial
leather)、防水布(tarpaulin)、汽車飾件(automotive
trim)、密封條(Weather stripping)、交通錐(traffic
cone)、黏著劑(adhesives)、美髮藥品、香水、印刷用油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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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HP |
建材(地板、壁紙、電線外層)、汽車產品(座椅、內裝、PVC地墊)、衣服(鞋、雨衣)、食品包裝、兒童產品(玩具、奶嘴)、醫療用品(輸血袋、導管、氧氣罩、注射針筒)、香水、PVC吸管、電容器、殺蟲劑、真空幫浦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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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P |
香水、化妝品、保養品、沐浴用品、鬍後修護水、體香劑、美髮藥品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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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MP |
纖維素酯膜塑膠之可塑劑、美髮藥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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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NP |
PVC遮板、PVC襯墊、PVC管線、PVC壁紙、PVC玩具、PVC吸管、PVC運輸帶、紡織品、手套 |
資料來源：Chemical
Manufacturers Association (CMA), 1999；Agency
for Toxic Substances and Disease Registry, 1995；1999；ExxonMobil,
2002；Houlihan and Wiles, 2000；KEMI,
2001；Lygre et al., 1993；NTP-CERHR
Expert Panel Report, 2000；Rossi, 2000；Tickner
et al., 1999
依據人體試驗研究顯示DEHP進入人體後，在12~24小時內約有一半的量可快速代謝藉由尿液排出體外；絕大部份的DEHP可於24~48小時由尿液或糞便排出。DINP亦會被人體迅速排出或代謝，72小時內有85%由糞便中排出，其餘部分則由尿液排出。因此，若不是持續每天高量食用的情況，風險較低。若有持續高量食用，只要立即停止暴露，體內之PAEs很快即可排出體外。目前食品藥物管理局針對五種PAEs訂定每日耐受量(Tolerable
Daily Intake, 簡稱TDI)如表2。TDI值係國際間針對污染物質所制定之人體每日耐受量建議，作為產品污染含量風險評估之估算依據。
表2
五種PAEs每日耐受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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塑化劑類別 |
每日耐受量(TDI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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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HP |
0.05 mg/kg bw/day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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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BP |
0.01 mg/kg bw/day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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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NP |
0.15 mg/kg bw/day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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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BP |
0.50 mg/kg bw/day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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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DP |
0.15 mg/kg bw/day |
關於兒童PAEs暴露及其對健康之影響方面，成大醫學院之研究團隊歷時三年以規模性、系統化的孩童居家環境暴露評估調查，共完成193位受試者，顯示台灣一般居家環境內，灰塵中所測得之鄰苯二甲酸酯均以DEHP（鄰苯二甲酸二乙基已酯）、DBP（鄰苯二甲酸二丁酯）及BBzP（鄰苯二甲酸丁酯苯甲酯）為主。其中DEHP佔總濃度90%以上，遠高於過去國際學界間所發表之記錄。此外，家中如果使用木質地板，房間內會有較高的DBP，推測與木頭材質地板的防水層或亮光漆有關；而有打蠟的行為，地板灰塵會有比較高的BBP
與DEHP濃度；同時如果家中父母親在塑膠、橡膠、油漆、殺蟲劑或化妝品等任一種工廠中工作，家中亦會出現顯著較高的DEHP濃度。
另外，研究也顯示電纜線為室內環境中DEHP產生的來源，DEHP逸散濃度會隨著使用電纜線溫度的上升而增加；而保鮮膜經微波爐加熱後會有大量DEHP的釋出，不僅逸散於空氣中，冷凝後或吸附於於鄰近表面、微波爐內壁及粉塵微粒上，進而累積於其他環境介質或是汙染其他食物。
除了環境的影響，本研究探討孩童飲食頻率總量，及衛生用品的使用與尿液中代謝物相關性，顯示尿液中有較高DEHP代謝物MEHP、MEHHP、MEOHP濃度的孩童，具較高頻率的外食行為，或是使用紙盒包裝產品、塑膠瓶/杯容器的習慣。而孩童如果增加洗手次數，或減少市售飲品的飲用，也可以大幅降低女童體內的MBP及DEHP二階代謝物濃度。此外，減少使用洗髮及沐浴乳與MBP及MEP的下降有關。
在鄰苯二甲酸酯類暴露對於孩童健康影響的部分，研究團隊發現性早熟女童尿液中除了MMP外，其餘MEP、MBP、MBzP、MEHP、MEHHP、MEOHP於尿液中濃度皆顯著高於一般女童。DEP、DBP、DEHP多使用於塑膠製品、個人衛生用品及化妝品中，建議兒童應減少塑膠製品及化妝品，如香水、乳霜、指甲油等的使用。此外，該研究證實每單位MEHP濃度的增加與孩童患有過敏性鼻炎的風險有關。此外，MBzP及MBP濃度的高低亦對於孩童過敏症狀的表現及醫師診斷性氣喘疾病有顯著的影響。
一般民眾應如何自我評估塑化劑的暴露程度？根據國立成功大學環境微量毒物研究中心的長期研究及此次毒起雲劑事件的檢驗結果，彙整出5項暴露情境如表3，提供作為民眾自我暴露評估，並依據評估積分可以協助民眾自行判斷是否暴露高劑量塑化劑。
表 3
一般民眾塑化劑自我暴露評估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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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況 |
評估 |
小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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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否有飲用或使用市售運動飲料、濃縮果汁飲料、茶飲料、果醬/果漿/果凍類、膠/錠/粉類食品(如酵素粉、益生菌粉)等習慣？ |
否，則本情況0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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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確認產品受污染者，進行下列2項評估，並將評分相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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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估1︰頻率
偶爾(每週1-2天)：[評分]︰1分
時常(每週3-5天)：[評分]︰3分
天天使用(每週6-7天)：[評分]︰5分 |
評估2︰已經持續多久？
未滿半年，[評分]︰1分
半年以上未滿1年，[評分]︰2分
1年以上未滿2年，[評分]︰3分
2年以上，[評分]︰4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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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用塑膠食物包材(如塑膠袋、保鮮膜、PVC手套等)或塑膠瓶(重複使用、高溫曝曬或裝盛熱水及熱飲)的習慣？ |
無或已確認產品符合塑化劑溶出試驗標準或偶爾（每週3天以下），則本情況0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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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週3天以上，則進行下列2項評估，並將評分相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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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估1︰頻率
時常(每週3-5天)：[評分]︰1分
天天使用(每週6-7天)：[評分]︰2分 |
評估2︰已經持續多久？
未滿半年，[評分]︰0分
半年以上未滿1年，[評分]︰1分
1年以上未滿2年，[評分]︰2分
2年以上，[評分]︰3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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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否有使用彩粧、香水、指甲油、口紅的習慣？ |
無或已確認產品不含塑化劑或偶爾（每週3天以下），則本情況0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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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週3天以上，則進行下列2項評估，並將評分相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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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估1︰頻率
時常(每週3-5天)：[評分]︰1分
天天使用(每週6-7天)：[評分]︰2分 |
評估2︰已經持續多久習慣？
未滿半年，[評分]︰0分
半年以上未滿1年，[評分]︰1分
1年以上未滿2年，[評分]︰2分
2年以上，[評分]︰3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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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中是否有使用塑膠地板並且會在塑膠地板玩耍或活動？ |
無或已確認產品不含塑化劑或偶爾（每週3天以下），則本情況0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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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週3天以上，則進行下列2項評估，並將評分相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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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估1︰頻率
時常(每週3-5天)：[評分]︰1分
天天使用(每週6-7天)：[評分]︰2分 |
評估2︰已經持續多久習慣？
未滿半年，[評分]︰0分
半年以上未滿1年，[評分]︰1分
1年以上未滿2年，[評分]︰2分
2年以上，[評分]︰3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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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否吃東西前不洗手？ |
有洗手習慣，則本情況0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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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洗手習慣，則進行下列2項評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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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估1︰頻率
偶爾不洗，[評分]︰1分
經常不洗，[評分]︰2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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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估2︰已經持續多久習慣？
未滿半年，[評分]︰0分
半年以上未滿1年，[評分]︰1分
1年以上未滿2年，[評分]︰2分
2年以上，[評分]︰3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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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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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估結果︰(1)低度風險0-10分，(2)中度風險10-20分，(3)高度風險21分以上。
至於在塑化劑管理及降低暴露量上，茲提出建議如下：
1. 應加強開發與使用非鄰苯二甲酸酯類之塑化劑，如ethylene-bisformamide或Bio-Plasticizer新穎的生質可塑劑，又如環氧黃豆油(Epoxidized
soybean oil, ESO)即可供為PVC可塑劑，且比DEHP擁有較佳高溫度熱穩定性。
2. 應尋求化妝品、個人清潔用品定香劑替代品。例如採用動物（麝香、龍誕香）、植物（安息香、祕魯香膠）與精油等定香劑，盡量少用合成之定香劑。衛生署已經陸續公告化粧品鄰苯二甲酸酯類含量基準，應要求廠商進行自主管理及明確標示符合該標準。
3. 針對接觸食品之材料及器具，包括食品容器、食品包裝材料、處理食品用手套等，應限定鄰苯二甲酸酯類塑化劑添加濃度，並建議衛生署擬定管制規範（例如：食品器具鄰苯二甲酸酯類溶出試驗標準）。衛生署已經於2010年8月公告該標準，應要求廠商進行自主管理及明確標示符合該標準。
4. 應向民眾宣導避免使用塑膠容器或塑膠袋盛裝熱食。使用微波或其他方式加熱食物時，應避免使用塑膠容器，且勿使用保鮮膜。避免喝塑膠杯裝市售飲料的習慣，儘量自己帶不銹鋼杯或馬克杯。
5. 針對幼童、孕婦易感族群，應宣導減少接觸各種PAEs之暴露來源，包括飲食上避免接觸塑膠產品之盛裝及保存，減少化妝品或保養品的使用量等。
6. 養成吃東西前洗手的習慣，避免因手接觸室內灰塵而食入塑化劑。
7. 兒童應避免在巧拼地板上吃東西、玩耍，也不要直接睡在巧拼地板上。在塑膠地板上活動後，要保有洗手的習慣，並避免幼童將手放置口中。
8. 室內環境應定期吸塵以維持乾淨，電器不用時應拔除插頭以避免經常在高熱狀態下逸散塑化劑。 |
